,意有所指地补充,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在这园子里随便走动的,尤其……身份不明的。”
最后几个字,像淬了毒的针,轻轻巧巧地扎过来。
林晚擦着傅沉手臂的动作停了下来,背脊僵硬。
她缓缓直起身,看向张妈。
中年女人脸上没什么表情,眼神里却明晃晃地写着“你就是个花钱买来的摆设”的鄙夷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,只剩下仪器规律的“嘀嗒”声。
林晚的胸口起伏了一下,一股滚烫的怒气和屈辱直冲头顶。
她很想把手中的毛巾狠狠摔在地上,质问这个佣人凭什么。
但弟弟林晓苍白的小脸又一次清晰地浮现,那双充满求生欲的眼睛像冰冷的锁链,瞬间锁住了她所有爆发的冲动。
她不能。
她不能为了这一时之气,赌上弟弟的命。
林晚深吸一口气,那口气仿佛带着冰碴子,刮得喉咙生疼。
她垂下眼帘,掩去眸中翻涌的激烈情绪,声音低哑却异常清晰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:“张妈,你说得对。
我……会注意的。”
张妈似乎有些意外她竟然忍住了,愣了一下,随即嘴角撇了撇,露出一个“算你识相”的表情,这才慢悠悠地转身出去了。
门被带上。
林晚站在原地,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。
她低头,看着自己紧握成拳的手,指甲深深陷进掌心,留下几个清晰的月牙印,却感觉不到痛。
目光落在傅沉沉睡的脸上,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孔此刻更像一面冰冷的镜子,映照出她全部的卑微和无力。
她走到窗边,巨大的落地窗外,是沉园精心修剪却毫无人气的后花园。
阳光很好,金灿灿地洒在草坪上,却丝毫暖不进这间冰冷的屋子。
林晚伸出手指,指尖轻轻触碰冰冷的玻璃,寒意瞬间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。
这偌大的沉园,金碧辉煌的牢笼,她像个透明的幽灵。
没有人在乎她的喜怒哀乐,没有人把她当“傅太太”看。
她存在的唯一价值,就是这张床上躺着的、毫无知觉的傅家大少爷。
屈辱和孤独像冰冷的藤蔓,缠绕着她的心脏,越收越紧。
她靠着冰冷的玻璃窗滑坐在地毯上,将脸深深埋进膝盖。
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,打湿了棉质的裙摆。
她哭得无声无息,只有肩膀剧烈的、压抑的耸动,暴露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