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地坐在傅夫人旁边的单人沙发里,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香奈儿套装,仪态万方。
她的目光轻轻扫过林晚苍白的脸,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,像欣赏一件即将被打碎的精美瓷器,带着点悲悯,更多的却是事不关己的、高高在上的玩味。
“林晚妹妹,别犹豫了。”
苏清的声音温软动听,如同上好的丝绸滑过皮肤,“沉哥哥……哦不,傅总他现在这个样子,身边总得有个人照顾起居。
傅家仁厚,能帮你解决弟弟的事,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。
你说是吧?”
她尾音微微上扬,像钩子一样。
林晚的喉咙像是被粗糙的砂纸堵住了,干涩得发痛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福气?
用自己的一生自由和尊严,去换取一个植物人丈夫床边“看护”的位置,换取弟弟活下去的机会?
这算哪门子的福气?
胸腔里翻涌着屈辱的洪流,几乎要将她溺毙。
可病床上弟弟林晓那张因为病痛折磨而瘦脱了形、苍白脆弱的小脸,清晰地浮现在眼前。
他微弱地喊着“姐姐,疼……”,那声音如同魔咒,瞬间抽干了她所有反抗的力气。
她猛地闭上眼,再睁开时,眼底那片汹涌的暗潮已被强行压了下去,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。
笔尖悬在签名处,微微颤抖着。
那点颤抖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,最终,笔尖重重落下,在昂贵的纸张上划出“林晚”两个字。
字迹歪斜、僵硬,像垂死挣扎的爬虫。
最后一笔拖得长长的,在纸面上留下一个难看的墨点,像一滴凝固的污血。
“很好。”
傅夫人满意地点点头,那份协议立刻被旁边垂手肃立的管家周伯收走,动作快得像怕沾染上什么不洁的东西。
“周伯,带她去‘沉园’。
以后,她就是大少爷的人了。
该交代的规矩,一样也别落下。”
“是,夫人。”
周伯应声,转向林晚,脸上没什么表情,眼神却像在看一件刚刚入库、需要妥善安置的物品。
“林小姐,请跟我来。”
林晚沉默地站起身,双腿有些发软。
她能感觉到身后苏清那道如影随形的目光,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,黏在她的背上,挥之不去。
那目光仿佛在说:看吧,这就是你的位置,你的命。
沉园,名字听着雅致,却像一座精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