歇,只剩下陈默粗重如牛的喘息,她才冷冷开口:“按我说的做。
撑不住就请假,或者请个临时保姆,或者让你妈过来。”
然后,再次干脆地挂断。
屏幕的光照亮她眼底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片冰封的决绝。
陈默的无能,被这千里之外的电话,赤裸裸地摊开在她面前。
这十天,不是她需要他,而是他,离了她这个“保姆”,寸步难行!
煎熬到第五天,母亲的病情终于有了好转的迹象,从ICU转入了普通监护病房。
林薇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下。
就在这时,陈默的电话又来了。
这一次,他的声音完全变了调。
不再是烦躁,不再是恐慌,而是一种近乎崩溃的、带着卑微祈求的嘶哑:“薇薇……薇薇你听到了吗?
妈那边……怎么样了?
好点没有?
你……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?”
背景音是持续的、有气无力的孩子哼唧声。
他喘着粗气,像濒死的鱼:“我真的……真的撑不住了!
要死了!
家里……家里乱得根本下不去脚!
像个垃圾场!
我点了三天外卖了,孩子吃了闹肚子!
刚换的裤子又脏了!
乐乐拉屎在裤子里了!
我不知道怎么弄!
粘得到处都是!
臭死了!
还有……还有幼儿园老师打电话来!
说朵朵今天在园里和小朋友抢玩具打架了!
把人家抓伤了!
让我去处理!
我……我哪会处理这个啊!”
他语无伦次,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:“薇薇……老婆……求你了……你快点回来吧……我真的不行了……一天也撑不下去了……要疯了……老婆”。
这个久违的、带着卑微祈求的称呼,从陈默嘴里说出来,像一根生锈的针,扎在林薇早已麻木的心上,没有疼,只有一种尖锐而冰冷的讽刺。
电话那头,曾经在她面前永远理直气壮、高高在上的男人,此刻像一个溺水者,发出哀嚎。
这哀嚎,没有唤起她丝毫的同情,只让她心底那片冰原,冻得更厚、更硬。
“妈还没完全脱离危险期,但稳定些了,转到普通病房了。”
她的声音透过电波传过去,平静得像在陈述天气预报,“我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。
你按我之前写的做。
撑不住,就请假,或者请保姆。”
说完,不等那边再传来任何哀求或抱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