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她再次按下了红色的挂断键。
7一周后,母亲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,脱离了危险期,人也清醒了。
林薇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。
她给父亲留下足够的钱和叮嘱,买了最早一班返程的高铁票回家了。
推开家门的那一刹那,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扑面而来,猛烈地冲击着林薇的嗅觉神经。
那是隔夜外卖的酸腐、闷久了的汗味、孩子奶腥气、隐约的尿骚味……客厅的景象让她瞳孔微缩,目光所及,一片狼藉的战场。
地板上像是经历了飓风过境。
散乱的玩具车、积木块、撕碎的图画书、揉成一团的纸巾、吃剩的薯片袋、空掉的酸奶盒……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。
沙发靠垫东倒西歪,一件明显穿了好几天的、带着污渍的男式T恤随意搭在上面。
茶几上堆满了油腻腻的一次性餐盒,里面残留着发黄的面条和看不清内容的菜汤,甚至隐约看到几只苍蝇在上面盘旋。
几个空的啤酒易拉罐滚落在地毯边缘。
陈默听到开门声,从书房里几乎是冲了出来。
胡子拉碴,眼窝深陷,头发油腻地贴在额头上,身上那件皱巴巴的灰色家居服领口发黑。
他看到林薇,黯淡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一种近乎狂喜的光芒,脸上挤出极度疲惫又强行堆起的笑容,带着一种卑微的讨好扑过来。
“薇薇!
老婆!
你可算回来了!”
他声音嘶哑,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,“妈怎么样?
好多了吧?
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!”
他试图伸手去接林薇的行李箱,甚至想给她一个拥抱。
林薇在他靠近的瞬间,身体极其自然地、不着痕迹地往旁边一侧,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和试图靠近的身体。
“嗯,暂时稳定了。”
她简短地回答,语气平淡无波。
目光掠过他憔悴邋遢的脸,没有停留,直接投向儿童房的方向。
两个孩子听到动静,跌跌撞撞地从房间里跑出来。
朵朵的小辫子散了,头发乱糟糟地翘着,脸上还带着泪痕和没擦干净的鼻涕印。
乐乐光着一只脚,小睡衣扣子扣错了位,一只裤腿卷到膝盖上。
看到林薇,两个孩子像受尽了委屈,哇的一声大哭起来,同时扑上来紧紧抱住她的腿。
“妈妈!
呜呜呜……妈妈你终于回来了!”
“妈妈……乐乐想你……好想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