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拔得更高,充满了无能狂怒,“他困了怎么不睡?
一直哭!
闹死人了!
你快点弄完回来行不行?
我搞不定!”
“我在医院,守着妈。”
林薇的声音冷了下去,“搞不定就慢慢搞,挂了。”
她没等他再咆哮,直接切断了通话。
手机暗下去的屏幕,映出她疲惫毫无表情的脸。
陈默的崩溃,隔着几百公里传来,此刻在她心里激不起半分涟漪,只有一片荒芜的冰冷和一丝扭曲的讽刺。
这才第一天。
第三天深夜,林薇刚在长椅上迷糊了一会儿,手机又像索命一样震动起来。
这次陈默的声音不再是烦躁,而是沙哑、颤抖,带着真切的恐慌:“林薇!
林薇!
乐乐……乐乐发烧了!
摸着好烫!
家里退烧药呢?
我找不到!
体温计也找不到!
放哪了?
朵朵也跟着哭!
我……我昨天一晚上没睡!
公司那边邮件堆成山了,老板一直在催项目!
我怎么办啊!”
背景里,乐乐嘶哑的哭声和朵朵被传染的哭声交织在一起……林薇的心本能地揪紧了一下,她强迫自己冷静,语速平稳地指示:“退烧药在客厅电视柜下面左边第一个抽屉,橘色盒子。
电子体温计在药盒旁边,粉色那个。
你先给他量体温,超过38.5就把美林喂了,4毫升,药盒里有小量杯。
喂完药用温水给他擦擦脖子、腋窝、后背,物理降温。
朵朵哭,你抱抱她,跟她说说话。”
“抽屉?
左边第一个?
我……我找找……”电话那头传来翻箱倒柜的混乱声音,伴随着陈默粗重的喘息和孩子持续的哭声。
“找不到啊!
没有橘色盒子!
粉色……粉色的也没有!
你到底放哪了?”
林薇几乎能想象他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翻的样子,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涌上,“就在那里。
再找。
仔细找。
抽屉里就那几样东西。”
她的声音像机器。
“量了量了!
39度!
39度啊!”
陈默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药……我找到了!
喂……喂多少?
4毫升?
量杯……量杯呢?”
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。
林薇不再说话,只是举着手机,听着那头男人手忙脚乱的喘息、孩子难受的哭嚎、玻璃碰撞的脆响。
这混乱的声音,像是对她过去几年生活最残酷的现场直播。
直到那边似乎勉强喂完了药,哭声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