轰鸣,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。
傅沉手指颤动的画面如同烙印,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,清晰得令人窒息。
动?
还是没动?
是生命的奇迹?
还是绝望深渊里滋生的、自我安慰的幻影?
恐惧和希望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,在身体里疯狂地撕咬、缠绕。
报警铃的红色按钮像潘多拉魔盒的开关,就在一门之隔的外面。
按下去,可能迎来的是傅沉苏醒的曙光,也可能是她彻底坠入地狱的号角——如果他知道她曾那样咒骂他、怨恨他,甚至……隐瞒了他可能苏醒的征兆?
傅夫人震怒之下,林晓明天的手术……她不敢再想下去。
巨大的矛盾几乎要将她的灵魂撕裂。
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,用牙齿传来的尖锐痛感强迫自己冷静,压下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。
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,混合着泪水的咸涩。
时间在极度的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,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。
浴室里只有她压抑到极致的、断断续续的抽噎声,和外面监护仪那永恒不变的、冰冷的“嘀嗒”声交织在一起,构成这死寂囚笼里唯一的背景音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久到她蜷缩的身体几乎麻木,哭到干涸的眼睛涩痛无比,外面的世界依旧一片死寂。
没有惊呼,没有脚步声,没有医生护士匆忙赶来的喧哗。
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指间微动,真的只是她濒临崩溃时产生的幻觉。
紧绷到极限的神经,在这一片死寂中,终于“啪”地一声,断裂了。
一股巨大的、难以言喻的疲惫如同黑色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所有的恐惧、矛盾、挣扎。
林晚靠着冰冷的门板,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,在虚脱的黑暗中沉沉下坠。
她太累了,身心俱疲。
这一天的情绪过山车,耗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。
她甚至没有力气爬回床边的陪护椅。
就在这冰冷坚硬的地砖上,在门缝外透进来的、仪器屏幕幽绿微光的笼罩下,她维持着蜷缩的姿势,陷入了短暂而深沉的、近乎昏迷的睡眠。
连梦都没有,只有一片沉重的、令人窒息的黑暗。
***清晨的阳光,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明媚,透过巨大的落地窗,毫不留情地刺穿了沉园主卧的冰冷死寂,也唤醒了蜷缩在浴室地砖上的林晚。
她猛地睁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