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,在光洁的地板上拉出长长的、孤寂的影子。
林晚不再说话,只是沉默地、一遍遍换着温水,细致地擦拭着傅沉身上每一寸皮肤。
温热的毛巾拂过那些冰冷的、毫无生机的躯体,是她在这座孤岛冰牢里,唯一能汲取的、微乎其微的温度。
这温度无法温暖她冻僵的心,却支撑着她,机械地、日复一日地重复下去。
***日子在沉园这座冰冷的玻璃钟罩里,缓慢而凝滞地流淌。
林晚像一颗被钉死在时间琥珀里的虫子,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枯燥到令人窒息的护理工作:翻身、按摩、擦拭身体、鼻饲营养液、记录仪器数据……每一个动作都刻板精确,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。
沉默成了她唯一的盔甲,隔绝了张妈时不时的冷言冷语,也隔绝了外界所有窥探的目光。
她几乎不再开口说话,除了对来检查的医生和护士必要的应答。
所有的情绪,那些翻滚的委屈、愤怒、绝望,都被她死死地压进心底最深的角落,用一层又一层的冰封住。
只有在夜深人静,守着傅沉床边那盏微弱的小夜灯时,看着监护仪上跳动的绿线,她才会允许自己流露出一丝疲惫和茫然。
直到那个沉闷的午后。
天气有些阴,厚重的云层低低压着,沉园里光线黯淡,更添了几分压抑。
林晚刚给傅沉做完一套防止肌肉萎缩的被动运动,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。
她直起腰,轻轻舒了口气,准备去清洗用过的毛巾。
就在这时,沉园大门的方向,隐约传来一阵熟悉的、娇柔的笑语声,由远及近,像一串银铃突兀地砸破了死寂。
林晚的身体瞬间绷紧,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。
是苏清。
果然,没过多久,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声响,停在了主卧敞开的门外。
苏清今天穿了一身明媚的鹅黄色连衣裙,衬得她肌肤胜雪,笑容甜美,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装精美的果篮。
她像一缕误入冰窟的阳光,瞬间照亮了这间灰暗的病房,却也带来了强烈的、格格不入的灼热感。
“林晚妹妹!”
苏清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和亲昵,她走进来,目光先是在傅沉睡着的脸上飞快地扫过,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,随即就热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