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”我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,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和祈求。
就在这时,婆婆端着切好的水果盘从厨房走出来,脚步轻快。
她的身影刚出现在客厅入口,一直低头玩积木的晓阳像是装了感应雷达,猛地抬起头,小脸上瞬间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。
他那双乌黑晶亮的大眼睛,准确地越过近在咫尺的我,牢牢锁定了几米外的婆婆。
然后,在我伸出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他柔软肩膀的刹那——晓阳咯咯地笑着,毫不犹豫地、急切地伸出两只胖乎乎的小胳膊,整个小身体都用力地朝着婆婆的方向倾过去,用一种无比清晰、无比依赖、无比亲昵的稚嫩嗓音,欢快地喊了出来:“妈——妈!”
“妈妈!”
时间在那一刻被冻结、被碾碎、被彻底蒸发。
整个世界骤然失声,失重,褪去了所有色彩,只剩下晓阳那奋力伸向婆婆的小手,和他口中喊出的那两个字——妈妈。
不是含糊的“ma”音,是字正腔圆、带着明确指向的“妈妈”。
他喊得那样自然,那样亲热,那样理所当然,仿佛这个称呼天生就该属于那个端着果盘走来的女人。
我的手指僵在半空,离他温热的皮肤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。
那一寸,却如同天堑。
指尖的麻感瞬间扩散到全身,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,四肢百骸被一种无法形容的冰冷彻底浸透。
心脏的位置,先是传来一阵尖锐到让人窒息的剧痛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、撕裂。
紧接着,那痛楚猛地炸开,化为一种巨大而空洞的回响——咔啦。
像是什么极其精密、极其脆弱、一直勉强维系着的东西,终于承受不住最后的重量,轰然崩塌,碎成了齑粉。
不是愤怒,不是悲伤,是一种更深沉、更彻底的毁灭感。
支撑着我熬过孕期、熬过生产剧痛、熬过无数个不眠之夜的某种东西,在儿子那声“妈妈”和毫不犹豫扑向另一个女人的姿态里,彻底灰飞烟灭。
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。
大脑一片空白,视野里只剩下晓阳扑向婆婆怀抱的背影,和婆婆脸上那瞬间绽放的、带着胜利和满足的笑容。
那笑容刺得我眼睛生疼。
“哎哟!
我的乖孙孙!”
婆婆的声音带着夸张的喜悦,她放下果盘,一把将扑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