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察室。
有专门的护士看护。
陈默几次想去看,都被门口的警察,以“医生嘱咐静养”为由拦下。
他只能隔着走廊,远远看着那扇紧闭的门。
心像被油煎。
沈翊的话像魔咒,在脑子里盘旋。
“陈旧性颅骨骨折”…“十年以上人血”…“身份不明”…每一句都像重锤,砸在陈默试图为陈阳构建的“无辜”堡垒上。
孩子破碎的记忆里,树下奔跑的小满、掉落的蓝布鞋、飞来的石头、后脑的剧痛、满眼的血和黑暗…这些画面,如今都被那片染血的碎布,赋予了可怕的实感。
陈阳…到底在那个血腥的午后,扮演了什么角色?
受害者?
还是…被胁迫的参与者?
甚至…更可怕的可能?
陈默不敢想。
巨大的痛苦和混乱,撕扯着他。
他给陈阳起的名字,他努力维系的“父子”情,在残酷的真相面前,摇摇欲坠。
傍晚。
一个护士送来晚餐和药。
白色的药片。
陈默认得,是抗癫痫的。
“沈主任交代,按时吃药。
有助于稳定。”
护士语气平淡。
陈默看着那药片。
没动。
在停尸房那一年,他吃过太多药。
为了压制失眠,压制噩梦,压制那看到沉睡者就想行动的冲动。
药片像另一种枷锁。
他更怕。
怕吃了药,脑子昏沉,在警察或沈翊的盘问下,说出不该说的话。
夜色渐深。
病房里,另一个床位的病人,鼾声如雷。
门口的警察,换了一次班。
脚步声,在寂静的走廊里,格外清晰。
陈默毫无睡意。
睁着眼。
盯着天花板惨白的吸顶灯。
像等待审判的囚徒。
突然!
他感觉一道视线!
冰冷。
黏腻。
充满恶意。
像毒蛇的信子舔过后颈!
他猛地扭头看向窗外!
窗外,是浓重的夜色。
医院花园里,树木影影绰绰。
就在一棵大树的阴影里!
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!
一动不动!
正朝着他病房的窗口窥视!
王瘸子?!
陈默的血液,瞬间冲上头顶!
又瞬间冻结!
这阴魂不散的毒蛇!
竟然追到了医院?!
他怎么敢?!
那人影似乎察觉到了陈默的注视!
倏地缩回了树影深处!
消失不见!
幻觉?
还是…真的?!
巨大的恐惧,攫住了陈默!
王瘸子没被抓住!
他就在外面!
像幽灵一样盯着他们!
随时可能再次扑上来!
医院也不安全!
他猛地坐起身!
心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