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同黑暗中悄然点亮的一豆烛火,虽然渺小,却无比清晰地穿透了她绝望的冰原,带来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暖意。
她哭得更加厉害,仿佛要将灵魂里所有的污浊和痛苦都通过泪水冲刷干净。
窗外的阳光,透过巨大的落地窗,终于毫无阻碍地洒满了整个房间,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。
阳光落在傅沉睡着时苍白如纸、此刻却因为林晚的靠近而仿佛有了一丝微弱生气的脸上,落在他那只虚握着林晚染血手指的、骨节分明的手上,也落在林晚伏在床边、哭得撕心裂肺、却第一次在沉园卸下了所有沉重盔甲的后背上。
监护仪的“嘀嗒”声规律而平稳。
满地的狼藉碎片已被清理,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和尘埃气息,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风暴。
风暴的中心,此刻却诡异地陷入了一种带着巨大悲伤、却也孕育着某种全新可能的……平静。
傅沉的眼睫低垂,看着在自己手边痛哭失声的女人,那深不见底的墨眸深处,冰封的湖面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,一丝极其复杂、连他自己也未曾完全明了的情愫,如同初春融化的雪水,悄然流淌。
沉园这座囚禁了他和林晚太久的冰牢,在这一刻,被一声石破天惊的宣告、一场玉石俱焚的反抗、和一场痛彻心扉的嚎哭,彻底凿开了第一道裂缝。
阳光,终于透进来了。
***傅沉的苏醒,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傅氏这潭表面平静、实则暗流汹涌的深水,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。
傅夫人最初几天的狂喜,很快被儿子冰冷疏离的态度和隐隐显露的掌控欲所取代。
她试图插手傅沉的复健安排,试图安排“信得过”的人进入沉园“照顾”,甚至旁敲侧击地再次提起苏清“情深义重”的探望,都被傅沉以不容置疑的平静驳回。
“妈,我累了。”
他往往只消一句话,一个带着疲惫却锐利如刀的眼神,就让傅夫人所有的话堵在喉咙里。
他不再是从前那个需要母亲羽翼庇护、或者可以被轻易影响的青年。
沉睡的岁月没有磨灭他的锋芒,反而让那柄名为“傅沉”的刀,淬炼得更加内敛,也更加致命。
他开始通过周伯,不动声色地了解傅氏这三年来的动向,了解所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