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、被强行压抑的虚弱。
他极其缓慢地、艰难地转动着眼球,视线扫过这间陌生又冰冷的房间,扫过那些冰冷的医疗仪器,扫过地上张妈遗落的那条湿漉漉的毛巾……最后,他的目光,落在了床头柜上。
那里,放着一本厚厚的、边缘有些磨损的护理记录本。
封面上,用娟秀而略显无力的字迹,写着两个字:林晚。
圣心医院手术等候区,时间如同凝固的沥青,每一秒的流逝都带着粘稠的窒息感。
林晚像一尊被钉死在冰冷长椅上的石像,只有剧烈起伏的胸膛和死死盯着手术室红灯、布满血丝的双眼,证明她还活着。
那刺目的红光,如同地狱的熔炉,炙烤着她摇摇欲坠的灵魂。
恐惧和祈祷在她脑中疯狂交战,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撕成碎片。
弟弟苍白的小脸,傅夫人冰冷如刀的警告,沉园那座无声的囚笼……无数画面在眼前扭曲旋转。
她甚至不敢去想“傅沉”这两个字,昨夜那虚幻的指尖微动和今日的杳无音信,都成了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
就在这时——“嗡……嗡……”一阵突兀的、沉闷的震动声,从她紧紧攥着的旧帆布包里传来!
林晚浑身猛地一颤!
像被电流击中!
心脏在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骤停了一拍!
她僵硬地、极其缓慢地低下头,看向自己的包。
那震动,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召唤,带着不祥的预兆。
是沉园!
只有沉园那边会联系她!
这个时间……手术正在进行中……傅夫人?
张妈?
难道是……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瞬间灌顶,让她四肢百骸都冻僵了!
她颤抖着,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,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才哆嗦着拉开帆布包的拉链。
那个傅家配给她的、除了必要的联系几乎从未响过的旧款手机,正在包里疯狂地震动着,屏幕上跳跃着一个冰冷的号码——沉园的座机。
不!
不要是现在!
不要是弟弟手术的时候!
林晚的呼吸彻底乱了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,每一次呼气都像濒死的挣扎。
她不敢接!
她怕!
怕听到傅夫人冰冷的声音宣布断掉弟弟的生机!
怕听到任何关于傅沉的坏消息!
那铃声如同催命的符咒,一声声砸在她脆弱的神经上。
接?
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