默绝望到空洞的目光注视下——那个占据了林阿婆躯壳的、来自深渊的恐怖存在，缓缓地、极其“专注”地，将那个写着林默生辰八字、浸染着林阿婆心血的替身纸人……塞进了它那咧到耳根、淌着黑色涎液的、非人的嘴里。
它开始了“进食”。
不是撕咬，不是咀嚼。
而是用一种极其缓慢、极其细致、仿佛在品尝无上珍馐的方式，用那尖锐的牙齿，一点一点地……**啃噬**。
纸人发出细微的、令人头皮炸裂的**沙沙**声，那是黄纸被撕裂、被唾液浸透的声音。
同时响起的，还有一种更加细微、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……**吮吸**声。
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，正随着纸人的破碎，被那怪物贪婪地吸食、吞噬。
林默瘫在地上，浑身冰冷，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
他看着眼前这超越人类理解极限的恐怖一幕，看着那曾经最熟悉、最慈爱的面容，此刻扭曲成最狰狞的恶鬼，正专注地、津津有味地啃食着代表奶奶最后心血的纸人。
他仿佛能“听”到奶奶残留在纸人上那微弱灵魂力量的悲鸣，能“看”到那邪物吞噬奶奶生命精粹时发出的、满足的无声嘶吼。
极致的恐惧和巨大的悲伤如同两只巨手，将他的心脏死死攥住，然后狠狠撕碎！
喉咙里涌上浓重的腥甜，他张着嘴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，只有无声的泪水混合着血水，汹涌而出。
它吃的不是纸。
它吃的是林阿婆为了救孙子而倾注的所有心力、所有生命能量、所有残存的……**魂**！
替身纸人在那非人的啃噬下，迅速变小、消失。
当最后一点纸屑消失在它口中时，怪物满足地发出了一声悠长的、如同叹息般的**嗬嗬**声。
它身上那蛛网般的漆黑纹路似乎变得更加深邃，干瘪的皮肤下那诡异的蠕动感也更强了，一股比之前更加凝实、更加冰冷的邪恶气息弥漫开来。
它缓缓地转过头，那双吞噬了替身纸人后、仿佛变得更加幽深黑暗的眼洞，再次“看”向了地上如同破碎玩偶般的林默。
这一次，那目光中的贪婪，再无任何阻碍。
暗红的引魂灯火，在它身后投下巨大而扭曲的、如同择人而噬的妖魔般的影子，将林默彻底笼罩。
5 第五章：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