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碰撞、炸裂。
最终,他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,又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,僵硬地坐回了那条冰冷油腻的长凳上。
他伸出微微发颤的手,拿起桌上那双同样冰冷的竹筷。
筷子插入面碗,挑起一箸早已被泡得发胀、失去弹性的面条。
面条冰凉滑腻,带着浓重的碱味和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。
他机械地将面条送入口中,咀嚼,吞咽。
冰冷的食物滑过食道,带来一阵痉挛般的寒意,仿佛吞下的不是面,而是冰棱。
整个面摊棚子里只剩下他咀嚼吞咽的细微声音,以及棚外永无止境的哗哗雨声。
老汉静静地站在灶台边,佝偻着背,像一尊被风雨侵蚀了千年的石像,默默地看着他吃下那碗冰冷的面。
最后一箸面条咽下。
柳残阳放下筷子,碗底只剩下浑浊冰冷的残汤。
他抬起头,看向老汉。
老汉浑浊的目光落在那截断刀上,又缓缓移到柳残阳的脸上。
他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,动作沉重得仿佛背负着千钧重担。
柳残阳深吸了一口气,冰冷的、带着血腥和面汤味的空气灌入肺腑,带来一阵刺痛。
他伸出手,指尖触碰到那截断刀的刀身。
冰冷!
坚硬!
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凶煞之气,顺着指尖瞬间蔓延上来,让他手臂的汗毛都不自觉地倒竖。
他猛地一把握住那缠满污秽布条的刀柄,粗糙的触感硌着掌心。
入手沉甸甸的,远超寻常断刃的分量,像握着一块冰冷的墓碑。
他扯下自己身上早已湿透、沾满泥泞和点点暗红的外袍,粗鲁地将这截沉重的断刀层层包裹起来。
布条缠绕,隔绝了那令人心悸的黝黑刀身,也隔绝了那仿佛能灼伤灵魂的冰冷煞气。
打成一个粗糙的包袱,背在身后。
那截刀的重量压在后心上,沉甸甸的,像背负着一座山,一段无法言说的血海深仇,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谜题。
他最后看了一眼那跛脚老汉。
老汉依旧佝偻着站在灶台边,昏黄的油灯将他佝偻的身影拉长,扭曲地投在湿漉漉的地面和布满油污的棚布上。
空荡的右袖管无力地垂着,那块模糊的盘龙刺青在光影下显得更加狰狞诡异。
老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一种近乎枯槁的平静,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,包括柳残阳的离开,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