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与他毫无关系。
他的左手(柳残阳此刻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,老汉刚才用的是左手!
)已经重新握住了大铁勺的勺柄,正稳稳地从滚沸的大锅里舀起一勺滚烫的面汤。
那勺汤,被他手臂一扬,泼了出去!
目标不是人,而是那盏在风雨中顽强燃烧、照亮这方寸杀戮之地的油灯!
滚烫的汤水精准地浇在灯罩上!
“嗤啦——!”
一声刺耳的爆响!
灯油四溅,玻璃灯罩瞬间炸裂!
那点昏黄脆弱的光明,猛地一暗,随即彻底熄灭!
黑暗,如同粘稠的墨汁,瞬间吞噬了整个面摊棚子!
骤然的黑暗降临,如同冰冷的幕布瞬间罩下,将面摊棚子里所有的杀机和身影都吞噬殆尽。
雨声、粗重的喘息声、还有秦独鹤压抑不住的痛苦嘶气声,在浓稠的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。
柳残阳的心脏还在狂跳,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与眼前这惊变带来的强烈冲击交织在一起。
他背靠着冰冷的灶台边缘,身体紧绷如弓弦,右手紧握着剑柄,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。
黑暗中,他死死盯着老汉刚才站立的方向,视线仿佛要穿透这令人窒息的黑暗。
就在这绝对的死寂与黑暗中——“呼!”
一道沉闷的风压骤然撕裂空气!
紧接着是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的金属撞击声和骨骼碎裂的闷响!
“噗通!”
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。
“呃……”一声短促到几乎被淹没的惨哼。
柳残阳的寒毛瞬间倒竖!
他能感觉到,那是老汉在黑暗中出手了!
目标是谁?
用的什么?
他完全无法判断,只能凭借声音传来的方向,在脑海中勾勒那电光石火间的致命一击。
“撤!
快撤!”
秦独鹤嘶哑变形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惊恐在黑暗中炸响,“有埋伏!
是‘断龙刀’!
走——!”
断龙刀?!
这三个字如同三道惊雷,狠狠劈在柳残阳的脑海深处!
二十年前父亲柳啸天那本染血的日记里,反复出现的那个名字,那个让父亲在生命最后时刻依旧刻骨恐惧的梦魇——断龙刀·厉百川!
混乱的脚步声、兵刃拖地的刮擦声、压抑的痛呼和恐惧的喘息在黑暗中交织、碰撞。
杀手们彻底乱了,在绝对的黑暗和首领的惨叫声中,他们如同无头苍蝇,只想逃离这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