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是那种久不见日光的、近乎透明的冷白,衬得眉眼越发漆黑,如同点墨。
她正垂着眼,专注地用一块细绒布擦拭着手中一枚看不出材质的、造型奇特的黑色令牌。
她的手指修长,骨节分明,动作不疾不徐,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。
苏卿的脚步声并未让她立刻抬头。
直到苏卿走到柜台前,她才缓缓抬起眼帘。
四目相对。
那一瞬间,苏卿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柄无形的、冰冷的刀锋划过。
那女子的眼神太静,也太深,没有丝毫寻常商贾待客的烟火气,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,清晰地映出苏卿此刻的模样——一个穿着半旧布裙、带着刻意伪装的怯懦、眼底深处却燃烧着不甘火焰的年轻孤女。
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,直视灵魂深处的秘密与伤痕。
苏卿心头一凛,下意识地绷紧了脊背。
这洛掌柜,绝非寻常人物!
“当,还是赎?”
洛掌柜开口,声音不高,平平淡淡,没有丝毫起伏,如同她手中擦拭令牌的动作一样平稳。
她的目光扫过苏卿空空的双手,似乎有些意外。
苏卿定了定神,压下心头的悸动。
她没有直接说明来意,而是从怀中贴身的口袋里,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支母亲留下的旧银簪。
簪子样式古朴,簪头是一朵小小的、雕工略显粗糙的梅花,簪身有些发乌,带着岁月磨砺的痕迹。
这是她仅有的、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。
她将银簪轻轻放在乌木柜台上那冰冷的、光滑的台面上。
动作带着一种珍视,又透着一丝决然。
“典当。”
苏卿的声音刻意放得低柔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,像所有初次踏入当铺、心怀忐忑的客人。
她微微垂下头,避开对方那双似乎能洞穿一切的眼睛,“家母遗物……急……急等钱用。”
洛掌柜的目光落在银簪上,停留了几息。
那朵粗糙的梅花,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孤寂。
她没有立刻去拿簪子估价,反而抬起眼,目光重新落回苏卿脸上,那平静无波的眼底,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、难以捕捉的探究。
“当物易得。”
洛掌柜的声音依旧平淡,却仿佛带着某种无形的重量,“浮生阁的规矩,只问三事:所当何物?
所求为何?
代价几何?”
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冰冷的乌木台面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