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,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。
脸颊上被指甲划破的旧痕隐隐作痛,后背被撞击的地方更是疼得钻心,但都比不上心口那处被反复凌迟的冰冷和绝望。
狐媚手段?
心机?
我做了什么?
只是摔倒了,是他…是他抱住了我!
也是他…差点…巨大的委屈和恐惧将我淹没了。
我只能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,抱着膝盖,将脸深深埋进去,无声地痛哭起来。
为什么?
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?
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…在这深宫,到底要怎么做,才能避开这位阴晴不定、视她如草芥的太子殿下?
4.海棠林后的那晚,恐惧刻入我的骨髓。
惊弓之鸟已不足以形容。
只要闻“太子”二字,见明黄仪仗,无论做何事,我都能立刻放下,仓皇的躲入最近角落、柱后,不惜绕远。
在凤仪宫存在感也降至最低,除必要请安,我都将自己囚禁于小小厢房。
我不知道,这些刻骨恐惧与刻意消失,却彻底点燃萧珩心中凶兽。
我越躲,他的邪火越炽,日夜难安,理智全无。
她凭什么?
她的恐惧、存在,都该由他掌控。
疯狂念头缠绕住了萧珩的心神。
他不再满足偶遇释放冷意,而是会刻意的搜寻她的踪迹。
凤仪宫的宫人惊恐发现,太子请安次数骤增。
停留时间变长,总是在“不经意”询问琐事,目光如鹰隼扫过暖阁每个角落。
一次皇后午憩刚醒,萧珩就来了。
他心不在焉听皇后说话,指节无意识摩挲茶盏。
春桃掀帘端药进来,没看见他想看的那道身影,他气息骤冷,捏盏手指收紧泛白。
皇后察觉儿子眼底阴郁躁动,再看看空旷的暖阁,心下明了,端茶掩去了唇边叹息。
萧珩的耐心耗尽。
猫鼠游戏令他厌烦,他要亲手揪她出壳。
这天,我奉皇后命,去藏书阁寻《女诫》注疏。
我只想快去快回,于是低头匆匆穿过宫道,推开沉重的阁门。
藏书阁里书架高耸,光线昏暗,浮尘在微光中游弋。
寂静里只有我自己轻微的脚步声,深处晦暗的角落,我踮脚抽出落灰的蓝布封皮书。
转身欲离开时,才看到高大玄色身影如鬼魅,无声堵死狭窄通道出口。
一瞬间我的心脏骤停,书“啪嗒”一声坠地,溅起无数灰尘。
逆光中,勉强看清昏暗中修罗般冰冷慑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