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婚礼前夜,她挺着肚子跪在他门外凌晨两点,帝都六月的雨下得密密麻麻。
沈知遥跪在裴家别墅门口,雨水从额头滴到眼睫,又顺着下颌滑落,打湿她身上的风衣,也打湿她撑了五个月的小腹。
她双手抱着肚子,手指冰冷发白,浑身止不住地发抖。
她来时没带伞,也没带手机,只穿着一双已经坏了底的布鞋,一步一步,从市区走到了这片裴家人住的高地。
她从没这样卑微过。
也从没这样怕过——怕腹中的孩子撑不过今晚。
**“知遥,你能不能……把孩子打掉?”
那是几小时前,裴宴北站在落地窗前,对她说出的第一句话。
他说话时背对着她,语气却冷得像在商谈一笔合同。
“我明天要结婚,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,不合时宜。”
“我已经给你打了一笔钱,足够你离开。”
**沈知遥那一刻耳朵像是炸开了一样,嗡鸣声中,她只听见一句话:“不合时宜。”
她怀着他的孩子,偷偷在工作间隙去做产检,白天做助理,晚上跑医院拿药;她以为他不会要这个孩子,可也不会这么绝情。
她不敢说那孩子已经有五个月大,不敢说她已经不能再动手术,不敢说她只是想替他生下这个孩子……哪怕孩子以后没资格姓裴。
可她没机会说。
裴宴北只是把一张银行卡扔在她面前,然后冷冷一句:“别闹。”
他口中的“别闹”,像是一句结束语。
**沈知遥就这样跪了整整一夜。
她跪在那个她爱了六年、为他扛下顾家债务、替他挡了数不清流言、甚至为了他……失去母亲的男人门外。
她不敢敲门。
她怕自己一敲,他会让保安来拖她走。
她只是跪着,双手小心护着肚子,一次又一次低声安慰自己:“宝宝乖,再坚持一下……妈妈想再见他一面……你也想见爸爸,对不对?”
“妈妈求求你,再等等。”
雨滴砸在她头顶,混着泪水往下流。
直到天色泛白,沈知遥才被一个急刹车声惊醒——是裴宴北的车。
他穿着一身定制西装,西装口袋上别着一朵银白色胸花,冷峻眉目间带着不耐。
“沈知遥,你是不是疯了?”
沈知遥想开口,却被喉咙里一口血腥味憋得咳出来。
她想站,却根本站不起来,只能扶着膝盖,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