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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,灰蒙蒙的天空下,一根熟悉的、高耸的烟囱轮廓,孤独地刺向铅灰色的天际。
那是林氏瓷坊的方向。
烟囱口,没有一丝白烟升起。
冰冷,死寂。
如同她此刻的心,如同她永远失去的那块血肉。
她的眼神,定定地落在那根空寂的烟囱上。
比新出窑的、未经任何釉彩装饰的素胎,更加苍白,更加空洞。
里面什么都没有了。
没有光,没有希望,没有未来。
只剩下无边无际的、冰冷的灰烬。
陆铮看着她空洞的侧脸,看着她眼中那片令人心悸的死寂,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。
他慌乱地再次伸出手,想要碰触她:“瓷瓷……你看看我……孩子……孩子我们还会有的……滚。”
一个轻飘飘的字,从林瓷毫无血色的唇间吐出。
声音不大,却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冰锥,狠狠扎进陆铮的心口。
她的手依旧护在平坦冰冷的小腹上,指尖因用力而深深陷进布料里。
她再没有看他一眼。
目光固执地、死死地锁着窗外那根空寂的烟囱。
仿佛那里,才是她灵魂最后的归处。
---**第九章 碎瓷永诀**医院的时光,凝固在无边无际的苍白和死寂里。
林瓷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精致人偶。
她不再说话,拒绝进食,只靠着点滴维持着最后一丝生气。
医生带来了更残酷的判决。
爆炸的冲击、滚烫窑砖的重创、流产引发的大出血……这一切,彻底摧毁了她的身体根基。
“陆先生,”医生推了推眼镜,语气沉重而遗憾,“陆太太的身体……遭受了不可逆的重创……她……她以后……恐怕都无法再生育了。”
无法生育。
四个字,像四把烧红的钢钎,将林瓷残存的最后一点生息,也彻底钉死在了绝望的十字架上。
陆铮站在病床边,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摇晃了一下,脸色惨白如纸。
他猛地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墙壁上,骨节瞬间皮开肉绽,鲜血淋漓!
他像一头被困在绝境的野兽,发出压抑到极致的、痛苦的低吼。
林瓷却只是静静地听着。
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。
空洞的眼神依旧望着窗外那根空寂的烟囱。
仿佛医生宣判的,是别人的命运。
陆震山来过一次。
他拄着昂贵的手杖,站在病房门口,隔着一段距离看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