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却成了这片暖阳下挥之不去的阴霾。
自从得知林瓷怀孕,他脸上惯有的、精于算计的笑容就彻底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日益深重的阴鸷和冰冷。
他看向林瓷肚子的眼神,不再有半分祖父应有的慈祥,反而像淬了毒的刀子,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憎恶和算计。
仿佛那里面孕育的不是他的血脉,而是阻碍他野心的毒瘤。
林瓷本能地感到恐惧,下意识地避开公公。
陆铮显然也察觉到了父亲的异样。
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,看向父亲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和戒备。
他不动声色地加强了林瓷院落的护卫,进出都有心腹跟随。
空气里,无形地绷紧了一根弦。
林家老窑经过上次的抢修,终于要迎来一次重要的开窑。
烧制的是一批仿古青瓷,釉料配方极其讲究,窑温控制更是关键。
这一窑成功与否,对重振林家瓷坊的声誉至关重要。
开窑日,天色有些阴沉。
窑厂里气氛庄重而紧张。
巨大的窑门紧闭,像一扇通往未知宝藏的神秘之门。
工人们肃立在窑前,陈伯手持一柄系着红绸的长铁钩,神情凝重,准备主持开窑仪式。
林瓷在陆铮的陪同下也来了。
她穿着宽松的素色旗袍,外面披着陆铮坚持让她穿上的厚实披风。
小腹虽未显怀,但她下意识地用手护着,这是她与孩子共同经历的时刻。
陆铮站在她身侧,身形挺拔,一手稳稳地扶着她的手臂,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,带着一种护卫领地的警觉。
陆震山也来了。
他拄着手杖,站在人群稍远处,脸上没什么表情,眼神却像毒蛇的信子,阴冷地扫过林瓷护着小腹的手,又扫向那紧闭的、即将开启的窑门。
“吉时到——开窑!”
陈伯高唱一声,声音洪亮。
两个精壮的窑工上前,合力握住沉重的窑门把手,用力向外拉动!
“嘎吱——嘎吱——”沉重的窑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,缓缓开启!
一股灼人的热浪伴随着刺目的红光,瞬间从窑口喷涌而出!
窑内,排列整齐的瓷胚在高温下呈现出诱人的橘红色,釉面在火光下流淌着晶莹的光泽,如同沉睡的宝石即将苏醒。
“成了!
看这釉色!
这窑火候绝了!”
人群里爆发出压抑的欢呼。
陈伯和几个老师傅脸上也露出激动和欣慰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