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片,由废弃家具和腐烂物堆成的“小山”后面。
陈默瘫倒在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里。
大口喘气。
每一次呼吸,都带着浓烈的腐臭和血腥味。
怀里的陈阳,紧紧抓着他,小身体抖得像筛糠。
他颤抖着手,摸向刚才被光头踩过的地方。
那个压扁的鱼罐头…居然还在!
被他下意识死死攥在手里!
罐身沾满了污泥和…他手上的血。
他低头。
看着这个用屈辱和鲜血换来的、肮脏不堪的罐头。
又看看怀里惊恐未定的陈阳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和荒谬感,像冰冷的潮水,将他彻底淹没。
尊严?
在生存面前,一文不值。
连一个过期的、沾满污血的鱼罐头,都需要用命去搏。
23.血债垃圾场的恶臭,像一层粘稠的膜,糊在身上,洗不掉。
陈默和陈阳,蜷缩在废弃家具堆成的狭窄缝隙里,像两只藏在腐肉里的蛆虫。
外面,警笛声早已远去,但拾荒者们,也暂时不敢回来,垃圾场一片死寂,只有苍蝇的嗡嗡声,和风穿过破烂的呜咽。
陈默用捡来的破布条,沾着泥坑里稍微“干净”点的水,艰难地擦拭着那个,沾满污泥和血污的鱼罐头。
手指上的伤口,泡在脏水里,火辣辣地疼。
但他顾不上。
食物。
活下去的食物。
陈阳缩在他旁边,小脸埋在膝盖里。
自从窑洞那场关于名字的冲突后,他异常沉默。
抗拒少了,但那种懵懂下的巨大恐惧和疏离感,像一层无形的隔膜。
罐头终于被擦出点金属光泽。
陈默用石头砸开变形卷曲的边缘。
一股浓烈的、带着铁锈和过期油脂的怪味,冲出来。
他撬开一点,小心地递给陈阳。
陈阳犹豫了一下,小鼻子嗅了嗅。
饥饿最终战胜了恐惧。
他接过罐头,小口小口地,舔舐着里面粘稠的、颜色可疑的鱼肉。
眉头紧皱,却没吐。
陈默自己也挖了一点塞进嘴里。
腥咸、油腻、带着浓重的金属味和腐败感。
强忍着呕吐的欲望,咽下去。
胃里一阵翻腾。
这微不足道的食物,暂时稳住了濒临崩溃的身体。
夜幕降临。
垃圾场的黑暗,浓稠得化不开。
恶臭更甚。
寒冷刺骨。
陈默抱着陈阳,裹紧那件破烂的外套。
孩子在他怀里,呼吸很轻。
不知是睡了,还是醒着发呆。
寂静中。
远处垃圾场边缘,靠近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