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,试图将我钉穿、解剖、看清这具皮囊下究竟藏着什么怪物。
那眼神里,暴怒的余烬尚未熄灭,但更多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、混合着厌恶、困惑和……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、被彻底颠覆了认知的恐惧。
我胸口那顽强的“噗通”声,在他冰锥般的注视下,终于慢慢平息了下去。
仿佛那颗过于兴奋的心脏,也感受到了这令人窒息的压力,暂时收敛了它的表演欲。
我若无其事地放下一直举着的手术刀,刀尖垂向地面,反射着窗外惨白的光。
我甚至还抬手,安抚性地拍了拍自己的左胸,像是在安抚一个过于淘气的孩子。
“看,它挺听话的。”
我语气轻松地打破了沉默,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,“墨总,真不考虑一下?
过了这村儿,可没这店了。
我保证,现挖的绝对新鲜,活力十足,比冷冻的强百倍。
您那位晚晚小姐用了,说不定能蹦能跳呢?”
“闭嘴!”
墨廷枭猛地低吼出声,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铁锈。
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,那份强行维持的冷酷表象终于彻底崩裂,露出下面狂怒和混乱交织的底色。
“沈深!
你……”他似乎想找出最恶毒的词汇来咒骂,但看着眼前这个平静微笑、甚至带着点“推销”热情的我,那些咒骂却卡在了喉咙里,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胸膛剧烈起伏,像是在强行压下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。
几秒钟后,他眼中翻腾的混乱风暴,被一种更加深沉、更加偏执的暗流所取代。
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,反而滋生的、更加疯狂的控制欲。
如同困兽,在囚笼被打破后,第一反应不是逃离,而是要不惜一切代价,重新将一切——包括那个打破囚笼的“未知”——重新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!
他不再看我,或者说,不再试图用目光来理解我。
他猛地转身,动作带着一种决绝的狠厉,大步走向门口,只留下一句冰冷刺骨、不容置疑的命令,如同淬了毒的冰凌,狠狠扎在死寂的空气里:“把她带走。
现在!”
5我被蒙上了眼睛。
粗糙的布料隔绝了光线,也隔绝了方向感。
身体被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推搡着,塞进了一辆行驶异常平稳的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