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照片被烧毁严重,根本看不出来,是什么字。
题安看得眼睛都酸了。他翻着字库,一个一个字比对。
他也不知道这么盲目地侦察一个照片上的字,有没有意义,但是在一切都毫无头绪的时候,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,题安发现墙上的字,似乎是“寨”字的一半。
是当时拍照的地名吗?
寨一般是南方的地名。
尤其是疆南省的少数名族山区,几乎都以什么什么寨当村名。
他们同时去过疆南吗?
他们的籍贯都是本市啊。
如果几个人同时去过疆南,子女们怎么会不知道呢?
也许是他们在成家立业前去的,子女就有可能不知道。
但为什么他们从疆南回来,彼此之间断了联系,而且从来没和子女们提过在疆南的过去。
按他们成家的时间来算,照片的拍摄时间应该在三十几年前,他们都是刚出二十岁的年纪。
题安突然想到,他们会不会是本市下放到少数名族的知青?
题安寻找他们的档案,一无所获。
时过境迁,落地户和户籍迁移的档案底册,早已不见了踪影。
题安翻阅当年下放疆南的知青历史,得知知青资料在80年代初档案局搬迁时,遭受了洪灾,大部分都被遗失了。
但也有仅存一小部分,由翰兴市翰岭县侯家村派出所保管。
题安去了侯家村派出所,终于在浩瀚的档案中,犹如大海捞针一样,找到了几片陈旧的档案底册。
老张,老李,老霍,三个男人是疆南县鸡寨村的下放知青!
还有一个女知青,名叫江蓉。
经题安调查,江蓉是炎焱,也就是江淼的母亲!
在鸡寨村一定发生了什么!
题安坐在审讯室,对面坐着炎焱。
题安问:“你从几岁来到翰兴市?”
炎焱说:“护校中专毕业,十五六岁左右吧。”
“中专在哪上的?”
“我在哪儿上中专,和案子有关系吗?”
“我来替你回答,你出生于疆南省鸡寨村。
十五岁从疆南省护校毕业,回到了你母亲下乡前的城市,翰兴市。”
炎焱不说话。
题安继续说:“其实你来翰兴市,只是为了来找这三个人。
和你母亲一起下乡的知青。对吗?
在鸡寨村发生了什么事?
那件事让你换了名字,找到火葬场的工作,在这个城市安定下来。
你不结婚,不要子女,是你知道,有一天你要走上这条路,对吗?
你一直在等一个机会。”
炎焱笑了笑,“题警官,我真是佩服你的想象力。”
题安抬起手腕看看时间,淡定地看着炎焱:“我的同事三天前,已经坐上了去疆南省的高铁。
算时间,现在已经到了鸡寨村。
真相马上就能水落石出。
你如果现在承认,属于主动交代。”
炎焱低头,半晌,她抬头对题安说:“警官,你别蒙我。
我犯的这事儿,再主动交代,都免不了一死。
我说。
但是......
我要记者在场。”
题安想了想,“可以。”
题安叫来了题萍。
炎焱看着题萍,题萍做自我介绍。
炎焱打断题萍的自我介绍,“你是谁不重要,我只要你保证,我的话能被报道出来。
我亲眼看到报道,我才会伏法。
能做到吗?”
题萍看了看题安,点点头,“如果能证明你说的,是事实,不是你的杜撰。”
炎焱耸耸肩,“当然。”
题萍拿出笔记本和录音笔,“请开始吧。”
炎焱看向审讯室的墙,那里什么也没有,只有一堵墙。